1995-01-12

《 濁水溪公社的武裝暴動土製音樂劇場---水腦病患阿志 》

濁水溪公社的武裝暴動土製音樂劇場---水腦病患阿志   文/LTK

  在以往濁水溪公社的表演方式是以歌曲形式呈現出來,但面對台獨言論遲遲無法伸張的閏八月,我們決心重拾剛出道的表演方式,以音樂劇的架構表達我們內心的不滿及對正義的渴望。但唯恐被他人嘰為不知上進的惡搞份子,在音樂的內容和戲劇的演出及這兩者之間的權衡上,我們放棄了搖滾的謊言和現代理性主義的白痴理論,而當嚐試建立一套以「既判力的擴張」為根基的新型態音樂,再融入我們對底層生活的認知及軍中的不當管教,而創作出這齣再95年破爛節首映的作品『水腦病患阿志和第三世界革命的崛起衰敗------台獨基本教義派的權利架構省思』。

  就在下士小應帶面具的操練之後,觀眾隨即進入以Roland Sh101為主軸樂器所發展的電子幻境中。這首名為『F大調即興幻想Sh101』的曲子,我們企圖把觀眾帶入一個說再多話也無用的情競中,8小節的重鼓代表了我們對藍領階級的敬意,我們把病床推入,上面安置了一個"媽媽"一郎醫生和護士Miss翁女進場,開始進行身體檢查,此刻的場景是台西醫藥學院附設中醫診所,病人"媽媽"身材肥胖,臉色蒼白,意識昏迷,是神經乳頭水腫,肺部呼吸聲粗糙,偶而出現心律不整,腋下陰部毛髮脫落現象嚴重,且有惡臭,阻塞性黃疸,急性疸蘘炎,陰部下段白靜脈嚴重曲張,流暢的行板,以低能為主題之自由變奏形式,第二個變奏卻是根據『相互統合組成整個世界存在體系』之基本原理,洋溢著勇於向命運對抗的人類英姿,然而從觀眾的表情中卻只看見因過多的血腥而驚懼的木訥實叫人遺憾,緊湊的節拍,以四聲緩漫低沉的鼓聲,終結了第一樂章,全身癩皮的狗進場坐在藤椅上,水腦兒阿志被說書人威廉居士以狗鏈套著緩慢吃力的爬上舞台,赤身裸露,象徵一個比狗不如的可憐小孩是注定受人欺負,將永遠承受無情的歧視和非人道的對待,一郎醫生宣佈手術開始,抽出潰瘍物切除發炎的卵巢,切穿腹股溝管,痔瘡割破,輸尿管結紮,腎結石植入胰臟,肝膽予以切出等等....阿志的慘叫聲與管樂器交錯出現,如刀割般刺入世界上有心人士克拉夫伊賓指出『文明人的生活方式,充盈著種種不合衛生的因素,造成神經質可悲的增加。』當一郎醫生狂叫著切除子宮的同時,第三世界革命正式誕生,阿志從"媽媽"的懷中降臨到這世界,他第一件事就是和他媽做愛。第二樂章『為什麼老二闖禍』採用愉快的詼諧曲式,尾奏並出現小步舞曲,以此呈現幼兒的自體享樂,檢討我們成人於洩慾太強調對象的重要性。

  說書人威廉居士在寂靜中哭訴著阿志的一生,一個水腦症的小孩整天喘嗽,皮膚長臭粒子,四肢不齊,腦袋又比別人大,別人的小孩可以在幼稚園交女朋友,但阿志卻只能舔自己的屎穴。俗話說『田螺含水過冬』阿志的一生卻是注定過著冬天,永無翻身之日。第三樂章『降A大調賦格展技曲----借問』出現,以一連串的上行音階敘述神秘而不可告人的事件即將發生,一郎醫生在舞台上鬱卒地拿布袋戲木偶打手槍,穿著女生的三角內褲,剛剛手術的衣服尚未褪去從音樂的誘導動機及威廉居士的說明中,我們隱約了解一郎醫生是台西地方政壇頗具聲望,他是號稱台獨理論的先鋒,民主運動的前哨,卻因偷女人的三角內褲當場被抓到而身敗名裂,重點不在他偷內褲,今天令人不削及唾棄的竟是內褲友黃黃的大便,換句話說,一郎偷的是有大便在裡面的女用內褲,這叫人情何以堪,堂堂的知識份子,政壇上 的精英,竟做出如此見笑的事,讓外國男人笑台灣男人是性變態。老二比別人短,只會偷女人的內褲消遣,更遭的是一郎再前幾天花了十幾萬跑到台北車站旁找人入珠。一不小心珠子掉到地面找不到,此刻他的鬱悶無處發洩,而水腦症阿志叫成了他無能的犧牲品。而"借問"的演奏即已暗示了全劇的悲愴感與絕望感,抗議著對違法行為行使強制力或課以制裁系督促人遵守法律規範的不確定行為。

  緊接著,是一首哀歌,觀眾看到一郎將心中的不滿轉化成獸性的慾望而毫無理由的施加於阿志身上,從身上的尿袋、優酪乳灌腸、皮帶鞭打、餵食狗罐頭,把人類所無法避免的苦惱、哀訴、絕望、悲憤、死亡等命運痛哭之中做一結論。

  戲劇進行至此,所有的人屏氣凝息,一股強大的巨流似乎醞釀在人群之中而急欲爆裂,而就在一瞬間,從低沉的哀歌轉入了激烈的快板,『無調性吉他協奏曲----人生的方向』阿志從內心吶喊著身為一個人應有的基本尊嚴。他不要灌水,不要注射,他只要求社會福利中心的正義,皆與共通善本身,建設一種直接或間接的『福祉秩序』(Wohlfahrtsordnumg),以3/8拍子的吉他撥奏開始,逐漸增加樂器數到序奏終了,造成節奏上 的錯覺感,從三拍到兩拍,威廉居士和一郎醫生把瘋狂無助的阿志台到病床上,四肢綑綁,肢體表演配合『降E大調匈牙利舞曲---Silicone槍子』中表情莊嚴的鈴鼓聲,使開頭兩小節成為非常重要的音形,第九小節隨著細微的口琴連接著充滿哀調的貝斯和鍵盤的齊奏,反覆繞形同一主題,以期營造出前所未有的『均衡正義秩序之輪廓』,將接下來的客觀可貴性殺人罪犯提升到藝術的層次。因為我們看到一郎醫生以無法定阻卻違法事由知情狀將阿志的腸子拉出,造成阿志終於離開這不屬於也不適合他的世界。
  
  阿宏天使身著白色女裝靠近阿志身邊,幫助他回到母親的懷抱中,或許視覺上我們很容易因此受到情緒上的感染而落淚,以為人性的良善始終得到發揮,故事的結局勢必引入正軌,但是長久以來,我們已經發現兩個在意識裡互相一體的東西,可能在潛意識正是互斥著,即是『矛盾情感』,因此推論出第三世界革命早已埋下不可磨滅的衰敗因子,因為事實證明,文化教育對愛情生活的限制,帶來了對性對象一般的降格而如何表現這股衝突和矛盾呢?我們採用最通俗的歌曲的形式『練習曲第三號--母子重逢』表達以慢板的合弦進行搭配女聲,讚美天神的寵愛。轉折到終曲時,卻雜以吃過雞屎的男合聲,反覆唱出我們對『自體同性淫者』的歌頌,並製造了矛盾。

  悲劇終將發生,當阿志發現生命源拳擊最後希望"媽媽"卻是個徹底的大男人,不只如此,還是個金髮碧眼的美國大屌,憤怒的不只是阿志,而是全世界支持第三世界革命及台灣獨立建國的人們,那脆弱的母子關係是完全不允許受到任何人嘲弄的,從意識心靈的立場來看,拯救愛人的衝動,與控制此人生活的愛情行為的這些幻想之間,只有疏鬆而粗淺的關聯,從而,我們決定以破壞作為作品的結束,『A小調交響圓舞曲--她不是我媽』以20分鐘的長度和龐雜無序的環境音樂提供了一個背景,所有舞台上的一切道具必須徹底付之一炬,讓曾經出現的映像自己消滅,長期以來對漂亮小姐口臭的壓抑,造就了無數支持統一的大混蛋,依循著『精神存在居於最上層,無機的存在居於最下層』原則,我們不願留下足以讓人詬病之把柄,讓既判力在整個行動破壞過程凝結,只要對阿志有交代,對所有被以任何理由致死的小孩有交代,大人們必須以此為教訓,欲無意間製造了悲劇。

  非正式組織的優點及在於維護團體所抱持的文化價值及提供人員社會的滿足感,然而這是間的人倫慘劇繼續重演,

  回想濁水溪公社在95破爛節表演結束,也就是阿志發生不幸之後,各方觀還殘障的友人一再向我們逼問道:「為何這般殘忍的悲劇加諸於一個五歲病童的手法來污衊藝術?!」我們則都建議他們:「除了做一個周詳的生活規劃(如學習說一口流利的英文、擁有成功的自信心、良好的人際關係......)外,還要把手指插到自己的屎洞或陰門裡,探探內外部的濕溫度,聆聽他們的泣訴或怒吼,對他們的真實有所感應,可以的話,像他們好好談一談,但千萬別犯了憐憫的危險,否則將遁入老式不科學的宗教信仰來作為解脫的辦法。」

  對於歷史證據的提出,阿志沒有做一些空泛的猜測,也不迫使自己應用想像力去找出週遭世界的意義,他只是全身沾滿惡臭大便與血腥離開了我們世人預先假設的一個『有限而規範 的宇宙』但他們卻最接近那個持續而非終結的真理,我們不會忘記這個同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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