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引自 夜之巴別塔沙龍
題目:台是主還是客?談音樂與認同
時間:2011.7.4(一)07:30~09:00 p.m.
地點:慕哲咖啡館CAFE PHILO地下沙龍
主持:Streetvoice網路事業群營運總監/陸君萍
主講:濁水溪公社樂團主唱/柯仁堅
整理:謝茹堯
編輯:何旻燁
觀:看濁水溪大概十幾年了,以前會覺得看濁水溪表演,好像無所謂啊,都可以亂搞,可是觀眾還會有點怕,就是不敢給你亂來,就覺得好像怎麼樣都無所謂。
到後來,可能這八年來,有些觀眾已經開始比較大膽了,我看到好幾次,你其實在對觀眾生氣啊。
就是有時候丟東西丟到你超不爽的,有時候我可以感覺到你已經不爽了,就是會覺得其實濁水溪沒有那麼隨便,有時候你真的發怒,到底什麼事情會讓你覺得太超過?
陸:十大武器。
柯:真的太可怕了,折凳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上來的,還有小刀,漢堡啦,炒米粉啦,便當啦,那真的太多了。看到折凳,我整個心都涼了,對啊,我有一次也是那一場,整個臉這邊都被劃過去流血,你一定超不爽,超幹的好不好。
觀:現在馬政府開放了以後,你的表演很可能大陸人在下面給你拍照。
柯:自由行了,現在自由行了喔。
觀:對啊,跑到你面前給你拍照。
柯:其實自由行我那時候唱青花瓷的時候,就是歡迎陸客來台,這一場我是這樣子講啊,歡迎陸客。
觀:還是可以濁化陸客。
觀:有關商業化的問題,你的感想是什麼?
陸:你說對台客商業化的這個問題?
觀:我覺得不管是講商業化,還是台客搖滾的時候,是新聞報導最多的,可是濁團卻不在裡面。
陸:濁團在啊。
柯:有啦,有唱啦,我有去唱,不過我還是比較關心這樣的東西有沒有更多人知道,我唱不唱歌其實....。在他們的商業化,不管是我們的風格啦,走到哪都是邊緣的啦,畢竟我們都是走旁門左道的人。
陸:有點眼熟耶。
陸:大家快,還有什麼問題,因為時間快到了,你們不拖不問問題是不會圓場的,他也不會表演。
觀:我想問一下,剛大家都講到強姦殺人這首歌,可是就我這幾年看現場的感覺,以前小柯跟左派會一搭一唱,現在是小柯,尤其中間那個口白的部分。有聽過的人應該都知道,口白是最精華的,講一講之後,給台下的人講,可是台下人有時候可能是沒準備,或者不知道該怎麼講。
柯:要準備跟你們講。
觀:我感覺這是一個疑問跟觀察啦,一個疑問就是,小柯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比較少表演這一首歌,另外一個觀察,我覺得是不是因為底下的觀眾組成群眾,已經沒有像以前那個年代,大家心裡面很多話想講。
可是現在可能整個氣氛不想講,或不敢太講。有一次在台中,我記得小柯那時候講說,胡志強跟朱立倫相幹,那時候發現底下突然安靜下來了,就很奇怪,因為照理,來看的人是不是心裡沒有準備這個東西,小柯你自己在台上的感覺是怎麼樣?
柯:沒有,唱的話,有那個機會,我還是會唱啊,只是說我會先示範一下。我現在比較喜歡考驗一下我們這個農友是不是有,站在前面的都自稱濁化了,看過二、三十場的對不對,那就來考驗一下啊,隨堂測驗一下,但我後來發現,其實這個還是要練。
就是說有的人麥克風講很大聲啊,幹你娘什麼很屌,那不好笑你知道嗎,就是要有眉角啊,就是前面你講的那個內容,什麼什麼什麼講一講,要好笑,所以第一句話我就會示範嘛,到底那個梗在哪裡,所以台客不是只會說說而已,你穿衣服就這樣,但要好笑。
不 然你只是穿這樣,怎麼會好笑,所以譬如我就講說,示範一下,我看到你用纜叫去吃四物丸,對不對,這個好笑了嘛,對不對,幹你娘好機掰,好換你了。就有人講 的不好笑,什麼機機粗粗,什麼我看到我小弟,或我跟我小弟功課沒做,幹你娘好機掰,幹,就不好笑嘛。講一大堆,就不好笑,對啊,所以要練啦,要練啦,以後 站前面的,都要練一下練一下。
觀:有備而來。
柯:有備而來,到底那個眉角在哪裡。
觀:我有兩個問題要問小柯,剛有朋友問說,濁水溪早期的作品比較尖銳,比較有破壞性,本來小柯的回答是說,表演的部分不要見血,或有所限制,但就做音樂上面,好像也可以把它做得很破壞性,只是表演上有所限制。
我覺得後期的音樂好像比較溫馨一點,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心境上的改變,還是說什麼?第二個問題是說,你剛前面有提到說,陸君以前的豐功偉業都還沒有介紹,我們想聽一下?
柯:你認識陸君嗎?你認識嗎?
觀:認識啊。
柯:那你不知道他的豐功偉業?
觀:他自己又不講。
柯:要我講是不是?
陸:哎喲不是,今天主角是你。
柯:你知道嗎?
旻:啊,我知道什麼?
柯:他以前可是,我們講到劇場嘛,可是我們這個甜蜜蜜劇場台柱。
陸:沒有啦,這不重要的小事,因為沒有延續,任何事情沒有延續就不重要了。
柯:不需要延續,只要幾個經典的畫面出來喔,大家就已經永生難忘了。
陸:沒有啦,現在都不重要了。
觀:甜蜜蜜跟濁團的關係是什麼?
陸:沒有關係吧。
柯:嗯,就老闆認識而已啦。
陸:對啊,就吳中煒。
柯:開始的時候我們都會去旁聽。
陸:有表演過一次吧?
柯:沒有。
陸:沒有嗎?都沒有表演過?
柯:只有去旁聽。
陸:所以《破爛節》你們也沒有表演?是第二?
柯:第一次《破爛節》沒有嘛,是第二。
陸:甜蜜蜜大概也就是95年吧。
柯:95年的時候,92吧差不多92、93。
陸:有開那麼久嘛?1992。
柯:差不多我們當兵的時候。
陸:對就是。
柯:以前那個時候就是在表演SM。
陸:我哪有SM!!
柯:有啊SM啊。
陸:沒有啦!!
柯:害躁了害躁了。
陸:我覺得你關於我的錯誤記憶太多了。
柯:哪沒有。
觀:今天講到音樂與認同,你們說的title是怎樣?
陸:喔喔副標。
觀:我就是想問這一塊,剛講說台客是被商品化行銷嘛,我對這一塊其實是抱著一個樂觀的想法,因為不管做音樂還是做什麼,大部分的想法或最終的想法還是要打入主流,讓大家認識,或讓大家接受,應該多少會有這樣一個夢想,或是想像。
我 想問的是,濁水溪是台客搖滾,倒不如說濁水溪選擇了台客這個形象跟這個工具。因為剛才小柯也有講,台客這個東西很難定義。他講說其實會去喜歡什麼歌廳秀, 就是去認同一定的台灣文化,我比較想知道就是,濁水溪在這種比較狂暴的表演,有一半是想展現秀場文化那一段,你們自己在本土化是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我想知道在你的音樂之中,融入一些台灣本土的特色,像牽亡歌?就是把台灣喪禮的東西弄進來,你們吸引人的地方是在你們現場的表演給人家很大的衝擊性,
我覺得濁水溪公社就是濁水溪那些農友,加上你們,才是真正的濁水溪公社,因為沒有濁水溪公社,就沒有那樣的表演方式。那個時候台下的表演可能跟預期的不太一樣,你們想要傳遞的東西是什麼?除了一個爽字之外。
柯:對啊,你答案都講出來,就是爽字啊,除了爽還是爽啊,但你講的還有一句蠻對的,其實我們的表演裏面,一定要有觀眾的參與,這是非常大的一塊力量。就是要互動,才能夠大家互相激盪、互相壯膽,講到扮演什麼角色喔,這個實在是不太敢當啦,什麼本土化的什麼角色。
陸:本土化的旗手。
柯:在很多的那個可能比較比如林生祥那種可能比較。
陸:嚴肅做音樂的人。
柯:對啊,之類的啦,看我們就覺得說,你們這種只是來搞破壞的。
陸:但是林生祥曾經稱讚你,他說濁水溪做到了他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柯:他當然是沒辦法啊,他的那個style,怎麼可能會這樣子。
陸:他當年應該是觀子音樂坑做不到,才決定改換路線。
柯:我們這種就是已經,對不對就是。
陸:不過我覺得剛有個問題就是,對啊爽,我覺得就是有時候,意義的追尋不是很重要。因為你真的去追尋意義的時候,它是一個自我的約束,有時候是一種規範或約束。
柯:就是說我們濁團就是講髒話啊,做一些不入流的動作啊什麼,你們只會玷汙這個玷汙台語,玷汙美妙的台語什麼的。
陸:還好吧,大家沒想這麼多吧。
柯:沒想這麼多吧,開玩笑啦,我的意思是說,講什麼角色扮演,我是沒想那麼
多啦,還是一句話,做音樂表演什麼,就是譬如說我想做電音嘛,那就去做啊,我也不會去在乎什麼這個怎麼樣,這個怎麼樣。
我的心情是什麼,我也不太會去在乎這些之類的,表演也是一樣,反正既然大家來了,就是大家來這邊,就是覺得high啊、解放啊、顛覆啊,是啊。
觀:我想插一下,我是第一次聽小柯,雖然認識有一段時間了,第一次聽小柯這樣子用座談的方式去講一些他對台客的一些想法,我是寫過幾篇文章在批評台客,可能我是罵台客罵最兇的。
陸:你是說台客搖滾,還是說台客?
觀:嗯台客搖滾,其實我一直很欣賞濁水溪,包括台客掛的樂團,但我之所以批評,我是覺得說,台客搖滾當時在炒作的時候,媒體現象或者說文化論述,我覺得那是個問題,那個東西跟真正的台搖,不是,是真正的台客掛的樂團他們在玩,事實上是不一樣的。
簡單講就是說,從台客的復仇的概念來推那個,基本上是一種殖民的抵抗,是有一種反抗性在,但到了台搖的那個台客搖滾的時候,這個東西就不見了。就是很明顯的向商業化看齊,然後用一種文化生產的論述,跟媒體結合,甚至於我當時看那個康熙來了是不是?那個中天的節目小S跟一個什麼?
陸:蔡康永。
觀:對,跟蔡康永的節目,我當時看的時候,真的會火冒三丈,就是說他那個媒體的操作,基本上還是用一種鄙夷的姿態,在看這個台灣流行文化的現象,就是說OK,你今天台團的人出來表演,好,我給你,但是我還是用鄙夷的姿態在看。
陸:對。
觀:像剛有提到,黑人彼此稱對方是黑鬼,是OK的,因為他們處在一個平等的基礎上在講話,我可以損你,你也可損我,而台灣的社會沒有那麼平等啊,18%還在啊、黨產還在啊,這都是現實嘛,這些東西不解決的話,我不覺得可以那麼平等。
陸:我們在做台客的時候,勢必會碰到台灣社會族群認同的問題,我們是商業公司,商業公司的操作模式很簡單,就是不惹毛人,就是我們不得罪那群人,因為我們在賣的本來就是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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